章节名:第五十二章:搅得天家鸡犬不宁
容浅念怨念了:这是一场久战不下的活春宫。
黑暗里,两个呼吸一轻一重,容浅念面不改色,自然,那呼吸急促的是对面仁兄。
哟,还挺纯洁。
容浅念忽然闪身一溜,逃之夭夭,对面那人当即纵身一跃,轻功了得。
靠之,插翅难飞。
容浅念认命地抬头,下一秒,凌乱了。
「是你!」容浅念拂额,对着萧简干笑一声:「猿粪啊。」
狗屁缘分,容浅念真想骂娘,萧简这丫阴魂不散啊。
萧简眸光复杂:「竟不想你一个深闺小姐有如此身手。」他笑得意味深长,「容九,你藏得倒是深。」
这般身手,即便是他,百招之内也毫无胜算。
这个女子,一身的谜。
她却连连摆手,笑眯眯地说:「不比王爷。」眼角扬起好看的弧,「不想堂堂风清第一战将竟有如此癖好。」叹气,「诶,春宫无限好。」
萧简嘴角若有若无地抽了一下,随即失笑:「你让本王好奇了。」
容浅念眨眨眼,痞得一本正经:「千万别对我好奇,没人告诉过王爷,奸情都是由好奇开始的吗?」这厮脸皮厚度,无人能及。
这是个不按常理出招的女子,而他,似乎也没法对她按常理出招,只觉得鬼使神差,他愣了一下,然后鬼使神差地说出了口:「你说本王请旨娶了你了怎么样?」
话里三分真,七分假,他眸子很深,很乱。
容浅念愣住,半天念了一句:「靠,老娘魅力势不可挡啊。」眯着眼凑过去,「不是真的吧?」
他似笑,非笑,眼潭深邃难测:「你说呢?」
容浅念拂额:「男人就是麻烦。」还是自家男人最好。
萧简一张俊脸,僵了。
权衡了一番,容浅念甚是头疼:「不然我们做个交易吧。」
「说说。」
容浅念动之以理晓之以情:「我一个傻子,娶到手了也没用,不如我帮你把晋文公那十万右翼军外加江芙那个美人弄到手。」她一笑,皓齿明眸,「不过你要告诉我一件事。」
这女子是一只狐狸,狡猾奸诈成性,他却大意了:「什么事?」
容浅念表情很正经:「刚才里面太黑我没瞧太清楚,那女人的肚兜是什么样式的?」
萧简一怔,半响后,回答僵硬:「淡绿,綉以竹叶。」
回答完,他才恍然,对上不按常理出牌的她,他果然也没办法正常出牌。
容浅念大笑,梨涡深深:「王爷果然对这品花弄玉的事儿深有了解,容九佩服佩服。」
这容家老九啊,除了一身皮相,毫无女子之态。
萧简顿时哑口无言,眸光一凝,表情难得丰富。
「王爷放宽心,这桩生意,容九定不叫王爷亏了,现下就先撤了。」
转身,才走了一步,萧简唤她:「容浅念。」
她回头,眸光清澈,除了他自己的影子,看不到任何其他:「你到底是谁?」
「我?」她笑得飞扬极了,「容家的傻子。」
说完,她转身,步子懒洋洋的,脚边,一直白色的狗儿同样步子懒懒。
萧简眸光幽深,脑中忽然闪过,那夜里黑纱蒙面的女子。
久久,他抿唇轻笑,这只狐狸,他好像不止好奇了呢。
那边容浅念方走到椒兰殿外,容年华身边的婢子便寻来了。
「九小姐,七小姐正到处寻你,长公主已经入殿,你快些过去吧。」
容浅念看了一眼椒兰殿,幽怨转头,一步三回头。
椒兰殿中,女子视线痴缠,眸中全是一张俊颜,疏离而淡漠。
「你唤作繁华?」
他明明在看她,淡蓝的眸中,却没有她的影子。
容繁华恍然苦笑:「我五年前便告诉过你。」
萧殁淡淡一声轻叹,额间朱砂忽然深了颜色,美得像隔着什么,看不真切。
久久,他不说话。
她问:「那时,你为何救我?」
那时,她大病,他一袭白衣坐在轮椅上,於她窗前,漫天的月华在他身后迷离。
「你是容家十一?」少年的他,很美,脸色很白,似乎病得厉害,不等回答,他告诉她,「我可以救你。」
她说不了话,任凭少年一双手握住她的脉络,她总记得那双手,很美,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
之后,她能说话,她问他是谁。
「逸遥。」
这是他的名字,这是他与她说的第三句话,之后,再无其他。
他来了三个晚上,便再也没有来过,而她在常林阁等了五年。
后来,她知道,十皇子萧殁,不良於行,字,逸遥。
「那时,你为何救我。」容繁华又问。
萧殁沉默了很久。
她等了五年的答案,忽然她没有勇气听了。
淡淡启唇,萧殁说:「还债。」
「债?」她愣了,随即苦笑。
「青衣,送繁华郡主出殿吧。」
都说繁华郡主聪慧剔透,她笑自己痴傻懦弱。转身,缓缓走出椒兰殿。
「债啊。」良久,她回头,看着那人模糊的轮廓,「错了呢。就错了这么一次,你可知道,误了我一生。」
何来债?谁欠了谁?原来,不过是痴梦一场,而她,糊涂了五年。
容繁华苦笑,笑出了眼泪。
「错了呢。」
殿中,萧殁在轻叹。苦笑,带了淡淡嘲讽,「竟错了两次。」
十年前,他问:「你是谁?」
「十一是也。」
十年后,他问:「名字。」
她还是回答:「十一。」
十一,原来竟只是名,他竟错了两次。沉声,说:「青衣,我要知道容家九小姐的所有。」
已是午时三刻,百花殿里,各家女子都已落座。
容浅念睃了一眼,未见容繁华,眉头一皱:这厮上哪偷情去了。
「去了哪?怎生这么久?」容年华语气责怨。
容浅念回答得顺溜:「我痛定思痛,带着我家元帅思过去了。」容浅念转个身,看了一眼换了衣裙江芙,招招手,「来,元帅,给郡主陪个礼。」
江芙怒吼:「滚开,离我远点。」
说着,鞭子凭空一出,容浅念一个闪身,那鞭子抆着她的脸而过,反身,一把握住江芙的鞭子:「郡主好身法啊,你那鞭子再左偏一分,我这脸怕是要皮开肉绽。」
江芙扯了扯鞭子,竟一动未动。她终於知道,原来容家老九,才是最深藏不露的一个。
正是僵持不下之时,鞭子忽然一松,对面,容浅念眸光盈盈,泪眼婆娑:「郡主,何必如此为难我。」
这脸变得太快,江芙整个人懵了,鞭子又一紧,再抬头,萧凤歌已经揽住了容浅念。
「江芙,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负本世子的人。」萧凤歌收手,便夺了鞭子。
老娘什么时候成他的人了?
容浅念暗暗翻了白眼,抬头:「凤歌儿。」
这一声百转千回,那叫一个委屈,那叫一个楚楚可怜。
这丫的,真能装,偏生,在明知道她是装的情况下,他心里还一抽,该死地心疼了,软下声音哄着:「怎么了小九,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替你欺负回来。」
在场的人,均是瞠目结舌。
惜朝郡主脸都白了:「昭明哥哥,是她的狗,她」
萧凤歌冷冷截断:「我问你话了?」眸光一寒,「我家小九心地好,老实,被欺负了也不吭声,只是我这个人,记仇,护短,所以在我家小九面前最好掂量掂量,什么该说,什么该做。」
心地好?连元帅大人都惊悚了。
惜朝郡主脸色更是惨白,握着手的鞭子都在轻颤。
一屋子的人,皆是噤若寒蝉。
偏生,有个不长脑子的。
「昭明世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容锦绣手指一劈,指向容浅念,「明明是她不对,是她纵容她的狗儿在这里撒泼,大家都看到了,郡主的衣裙便是让那狗儿给污了的。」
一番指控,头头是道,容浅念都不禁反思:我真这么天理难容?人神共愤?睃了一眼萧凤歌,只见他笑意未改,竟逗弄起了元帅大人:「你撒泼了?」
容浅念怀里的元帅大人,小脑袋一耷,作认错状。
不料,萧凤歌拂了拂元帅大人的白毛:「乖,你护主有功。」伸手拈了块糕点递上,「有赏。」
所有人都傻了,容浅念笑不可仰。
元帅大人一个猛扑,钻进萧凤歌怀里,蹭来蹭去,摇尾巴晃脑袋,好不欢喜。
容锦绣整个人如遭雷击:「世子,你怎么能」
萧凤歌挑挑眉,妖娆眸中一抹寒:「你在质疑我?」
容锦绣只觉背脊一凉,整个人傻愣了,容年华赶紧拉着她后退,躬身请罪:「小妹愚钝无礼,望世子见谅。」
萧凤歌冷哼一声,转头,柔了一脸冷峻,笑眯眯地看着容浅念:「小九,我都听你的。」
惜朝郡主面色一白,整个人摇摇欲坠。
这是京都第一纨絝昭明?所有人都傻了,唯有容家老九眸光盈盈,笑容肆意。
这时,忽然来报:「太后到!太子殿下到!」
殿门外,宫俾簇拥,凤袍加身,那般张扬的红色,这是风清国最尊贵的女子,年氏太后,身侧,是风清萧家众皇子。
「见过殿下,太后金安。」
太后落座主位,凤袍一拂:「今天只是家宴,无需多礼。」年太后已是花甲之年,一张脸保养得极好,凤眸微挑,雍容而雅,「奉茶。」
执壶的是一只窍细瓷白的手,十分好看,容浅念不禁多看了几眼,抬头,对着那奉茶女官挑眉浅笑。
这便是太后的贴身之人,二品奉茶女官上官宛若,唯一一个可以窥视太后懿旨的人。
倒是个貌美剔透的妙人儿啊,只是可惜了,可惜了,卿本佳人,奈何白日青天与人假山苟合。
容浅念端起茶杯,啜了一口,侧眸,那上官宛若已经走到了惜朝郡主跟前,素手一转,轻按了壶口。
靠,青天白日苟合也就算了,光天化日居然下料,这一杯茶下肚……
「啧啧啧。」不知道惜朝是宽衣解带呢还是饿狼扑倒呢?
「小九,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