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浅念眉毛一挑:「那只老狐狸,动作真快啊。」她笑眯眯地作垂涎状,「筝啊,你被看上了。」
这厮鼻子真灵,这就闻到味了?这才是只狐狸,十足的狡邪。
「说说。」古筝斟酒慢饮,洗耳恭听。
那狐狸般的眸子微凝,灿若星子:「风清军队四分天下,国舅府三分,晋文公府三分,夏王府两分,你将军府两分。然文家外戚太盛,皇帝不得不防,晋文公世代忠於储君,惠帝不得不留,纵使夏王可为后备军,却为年太后所用,惠帝只敢用之制衡文家,不可全然信之,因为谁也保不准年家会不会成为第二个文家,而你将军府,」笑弧浅浅的眸,看向古筝,「孑然一身,既无庞大外戚,又不结党营私,可为己用,而要收为己用,无疑就两个办法,一为进爵,二为联姻,你古筝大将军,年方二十,一等大将,联姻为上策。」
一席话,道破了风清国势,道出了帝王心腹。
「一分不差,全中!」
叫人如何不心惊,这个女子,比之狐狸灵慧,比之猫儿灵敏。
都说,风清女子,当属繁华玲珑,他只说,谁能胜过容九半分?
「小九啊小九,你这等心思,难怪叫惠帝夜不能寐。」
这等心思,若祸国,必定殃民,风清危矣。
她却只是洒脱一笑,全然玩味的姿态,手中玩转着酒杯:「我猜猜,惠帝给你挑了哪个美娇娘。」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案桌,她懒懒继续,「皇室待嫁的公主倒是不少,长公主建宁性子强,不可取;明珠公主为皇后所出,算是半个文家人,不可取;明羽与明景两位公主母妃分位太低,亦不可取,剩下的那就只有茹妃名下的明华公主。」她指尖沾酒,写下来萧涵二字。
谁说圣意难测,遇上这等心思的猫儿,还藏得住尾巴吗?
容家妖孽啊,真真是个能读心剖腹的妖精。
古筝讶然失笑:「我很怀疑,这世间可还有你猜不透的事?」
古筝想,大抵没有。
不料,她毫不犹豫回答:「当然有。」
「哦?」这倒叫古筝好生意外了。
容浅念眉头一拧,似模似样地苦恼:「比如,我家男人为什么抱着我,却做了十足的柳下惠,难道我不够美貌,还是」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再抬头,瞟过某人某部位,容浅念顿时萎靡了,「你没事胸干嘛长那么大。」
「咳咳咳。」一口茶堵在喉咙,上不去下不了,古大将军眼都红了。
容浅念眼更红。
大胸啊,她眼红!
古筝被某人火辣辣的视线看得面红耳赤,吸了一口气,装淡定:「说正事,说正事。」
容浅念赏了一个白眼:「我说的怎么不是正事了,难道你娶了明华不打算当柳下惠?」哼笑一句,她挑眼继续看胸,「怕是我们大将军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这茶古筝是怎么也喝不下去了,摇头直叹:「你这张嘴啊,着实不饶人。」语气甚是无奈,「莫要再打趣我了,我都快头疼死了。」
「有什么好头疼的,大不了娶回家晾着。」眸子转了转,亮得像融了弦月,却痞得十足,「再说,明华公主要身段有身段,有脸蛋有脸蛋,要不你试试那」
古筝立马投降:「兵器制造所,三成。」
利诱啊……
可是似乎有人贪着呢!
容浅念继续喝着茶水,道着流氓话:「你这张脸也算是个一等美娇郎,就算那方面不行,明华公主也断不会嫌弃於」
古筝脸黑了,喝止:「四成。」
容浅念笑了,又笑,抿了一口茶:「前几日里,我听楼里的姑娘说,现在有个办法,就算不用男子那玩意,也能叫女子欲仙欲死,要不,我」
好个贪心的狐狸!
古筝咬牙:「五成。」
茶杯倒扣,她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成交!」
「你这贪心的家伙,那兵器制造所就算是惠帝手里也就握着三成,你倒好,一口吃下五成。」古筝嗔笑骂道,「奸商。」
容浅念笑着接嘴:「无商不奸嘛。」思忖了片刻,「过几天便是惠帝五十大寿,你放宽心,这婚我定叫他赐不成。」
古筝只是笑笑:「小九,你可别太过火。」
她弯了弯眸子,一汪好看的上弦月:「我就玩玩,玩玩而已。」
玩玩?这厮,每次玩的时候都能玩死人。这一玩,怕是慧帝又该伤脑筋了。
慧帝五十大寿,宴请百官,举国同庆。
这日,风轻云淡。
容浅念还是一身素白简单的襦裙,伸着懒腰,大概没睡醒,迷迷糊糊,方走到门口,便听得十三抱怨:「小姐,你怎么现在才来,马车都坐满了。」
「不是叫了四辆马车吗?」容浅念打了个哈欠,猫着眼扫了一眼,睡眼惺忪。
这模样,十三怒其不争了。
十二道:「小姐,你的那辆,大夫人用来装了寿礼。」
容浅念这才掀开眸子,聚成一汪灵动的水,滴溜溜地转。
十三冷哼:「明摆着是给小姐下绊子,这些个女人,真是几天不教训就出来蹦,当真找欠。」
瞧瞧,这彪悍得了容妖孽真传了。
十三俨然要干架的势头。
容浅念笑嘻嘻:「娘娘息怒,小的这就去教训。」
十三一张苦瓜脸依然皱着:「小姐你还打趣我,现在我们去哪里弄马车,皇帝做寿,你要是冲到了,保不准又被拿来做文章。」
「这不是马车来了吗?」容浅念眉毛一挑。
十三抬眼,哒哒马蹄。
哇,说马车马车到,而且还是两辆,这般奢华,不知是……
十三正想着,一声婉转语调:「小九。」
此乃昭明世子。
十三转头,看着另一辆,素锦奢靡,车帘撩起,男生女相,翩翩儿郎。
此乃大将军古筝。
「昭明,你怎生来了?」
「你来得,我就来不得?」转头,对容浅念笑得春光灿烂,「小九,小爷来接你了。」
容府一干家眷都傻了,一个昭明世子就算了,再加一个大将军……
哒哒哒,马蹄声响。
又来一辆?容相流汗了。
只见第三辆马车踏风而来,停在相府门口,驾车的正是椒兰殿青衣。
「青衣奉王爷之命前来恭迎王妃。」
「阴魂不散!」昭明世子不爽,很不爽。
容浅念心情甚好,眨眨眼,一眯:「乖。」随即转身,抱起元帅大人,顺了顺元帅的白毛,「乖。」
两个字,一般模样的温柔。青衣各种欲哭无泪。
回头交代了几句,容浅念抱着狗儿,睃了一眼并驾的三辆车,随即走向殁王府的马车。
「小九。」那是萧凤歌的声音,有些幽怨,有些气恼,「先来后到。」
这傻子,有些事情,有些人,怎么能先来后到,人心本来就是长偏了的。
她只是对他笑,一如往常的没心没肺:「我向来货比三家。」
他脸色微白,苦笑。
「我这就先行一步,世子不妨和将军一路,也免了旅途寂寞。」说着,向古筝扔了个极是暧昧的眼神方上了马车。
古筝无奈至极,问萧凤歌:「要不要一起走?」
萧凤歌冷哼,道:「小爷货比三家。」
萧凤歌的话才落,一声响彻的嘶吼,只见忠亲王府的马癫狂了一般横冲直撞。
「啊!」
一声惨叫过后,相府的马车跟着四分五裂了。
方片刻之后。
「现在要和我一起走吗?」古筝笑着。
萧凤歌咬牙,泄愤似的一掀长袍,上了将军府的马车。
「小姐真是……」十二哭笑不得。
十三凑上去,补上一句:「有仇必报。」
姐妹两心照不宣。
这忠亲王府的马怎么就惊了呢?怎么就偏生只撞坏了容府的马车呢?
前头,殁王府的马车缓缓而行,马车里,男子眉眼温柔,笑着:「你又调皮了。」
「谁叫他们不听话。」她伸手,一把抱住萧殁,笑眯眯道,「我就知道你会来。」
他抱着她,贴着她耳边:「我不放心。」声音,闷闷的。
她搂着他的脖子,抬眼看他:「不放心什么?」
他极好看的脸,微微绯色,额间朱砂更甚妖娆,久久沉默之后吐出一个名字,语气扭捏。
他说:「萧凤歌。」
五步小美男,是个神秘的存在啊,遁走,不剧透,期待下一章吧,惠帝五十大寿,看我们小九怎么玩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