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给他贴暖宝宝,再暖暖病床
车窗外的霓虹在飞速后退。
周徐纺把耳麦戴上:「霜降。」
霜降知道她要问什么,立马回复她:「受邀的嘉宾资料、还有游轮上的监控视频我都复刻出来了,但一二层没有开摄像头,可用信息并不多。」
周徐纺单手开车,风吹得头发乱飞,她直接把帽子扣上:「江家人立案了吗?」
「嗯,江织的奶奶出面了。」
思索片刻,她问:「能不能从警局那边入手?」
「我试试。」
道完谢,周徐纺打了方向盘,将车头调转回去。
病房里,薛冰雪刚给江织做完急救处理。
薛宝怡急得走来走去:「怎么样了?」
薛冰雪戴着听诊器,细听了一会儿,取下:「肺里有积液,要做穿刺。」
江织的肺部状态很不好,又溺水了,有积液也在预料之中,如果不是他要赶着去见周徐纺,方才就该给他做穿刺。
也是能忍,拖着这病歪歪的身体还去见心上人。
江织半合着眼:「你做。」
「我主攻的是中医。」
他精神不振地窝在病床上,周徐纺送的那双拖鞋就放在枕头边上,他没力气,手指动都不想动一下:「别人我信不过。」
薛冰雪虽主攻中医,但主刀能力丝毫不逊色於外科医生。
「把衣服脱了,我先给你针灸。」
江织把外套脱了,直接掀起病号服。
薛宝怡目不转睛地盯着瞧,随后发出了一声惊叹:「织哥儿,你好白啊……」又是一声惊叹,「卧槽,你居然有腹肌!」
那几块腹肌……
卧槽!他都觉得欲。
江织瞥了他一眼,一把扯了被子,盖住了:「出去。」
哟,还娇羞上了。薛宝怡哼哼,就不出去:「都是大老爷们,干嘛呀。」
江织眼皮掀了掀,明艳的桃花眼配上这副病病恹恹的样子,倒勾人得紧,只是这说出的话很是煞风景:「老子掰弯的大老爷们还少?」
大老爷们薛宝怡:「……」
「宝怡,」薛冰雪发话了,「你出去,别在这妨碍我。」
长辈的话,还是得听吧,薛宝怡哼哼着,出去了。
薛冰雪戴上手套,取了针,将江织的衣服撩上去,他落针很快,很轻:「你怎么回事?」
江织手臂枕着脖子,拎了周徐纺送的那双拖鞋在手里把玩:「什么怎么回事?」
「你不是练过吗?怎么还被人推到海里去了?」这么没有防备心,不像江织的作风了。
他轻描淡写地给了个理由:「失误了,当时在想周徐纺。」
「……」
薛冰雪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周徐纺对他影响太大。
江织换了话题:「我家老太太跟你谈过了?」
「嗯。」
不用问,江织也能猜到老太太跟他说了什么,『江维尔』三个字,就是最好用的筹码:「江家人大多是利己主义,你也别太高尚了。」
老太太会耍诡计,江织也会。
就薛冰雪,不喜欢落井下石。
他还问了个特别傻白甜的问题,用一脸认真的表情:「如果你做了坏事,良心不安怎么办?」
江织笑了:「良心?」
这孩子还是太正直了。
他摸了摸粉色拖鞋上的兔头:「那玩意,我没有。」
薛冰雪:「……」
凌晨,江家老宅外有车鸣声,守夜的下人披了件衣裳,起身去开门。
是二房的车。
「扶离小姐回来了。」
江扶离下了车,与司机交代了几句,才进了屋,往小楼走去,她脱下外套,递给了下人:「在外头守着。」
下人应了。
老宅主楼的南边修了一条游廊,游廊一侧,砌了观景亭和阁楼。
她母亲还未歇下,在观景亭里侯着她。
她走过去,落座了:「让人去查探了吗?」
骆常芳道:「查了。」给她倒了杯茶,又道,「江织那病歪歪的身子应该不是装的,这次落水恐怕去了半条命。」
江扶离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这样了都还不死,他的命也真够硬的。」
骆常芳斟茶的动作稍稍顿了一下,环顾四周,见无人,低声问道:「扶离,是不是你做的?」
江扶离笑着用杯盖将茶叶拨开:「母亲,这可不能乱猜测,我可是有不在场的证据。」
翌日,因为气温太低,淅淅沥沥的雨冻成了冰子落下来,这雪将下未下。
上午九点,江织转去了普通病房。
十点,他才醒。
刚巧,江扶汐端了水,推门进来,声音轻轻柔柔的:「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江织坐起来,眼里一点方醒时的惺忪都没有:「你怎么在这?」
她把水盆放下:「祖母让我过来照看你。」
取了干净的毛巾,打湿水,她拧干后走到病床前,稍稍俯身,替江织抆手。
他避开,让她动作落了空,冷冷淡淡的神色:「你出去,让我的助理进来。」
江家这一辈只出了四个孩子,感情都不亲厚,即便是都在老太太膝下教养的江织和江扶汐,私下关系也很淡薄。
江织不爱与人交涉,江扶汐更是不出闺阁,两人不结仇怨,也没有什么姐弟情深。
她放下毛巾,取了挂衣架上的衣裳,不气不恼,脾气很好,依旧是细声细气的:「我守在外面,有事你唤我。」
江织却直接下了逐客令:「回江家去,这里不用你照看。」
「祖母她——」
「我会跟奶奶说。」
她颔首,穿好外套,大衣是定制的,与老太太一样,她也爱刺绣、爱旗袍、爱字画与书卷,身上总有一股青墨清隽的气韵。
「那我回去了,你好生养着身体。」
走时,她在门口刚好撞见了薛宝怡和乔南楚,颔首问候过后,才出了病房。
等人走远了,薛宝怡回头瞅了一眼,摸了摸下巴:「江扶汐这种的,我妈最喜欢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豪门世家的婆婆都喜欢这种温柔贤淑的儿媳。
乔南楚笑他:「怎么,还惦记着她?」
薛宝怡立马变脸,恶声恶气:「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别拿来说。」
江扶汐是薛宝怡的初恋。
那时候,薛宝怡才十几岁,还是个愣头青,中二狂浪得不得了,整个大院,就数他招摇了。
当时他和江织是哥们儿,时常跑江家,又是怀春的年纪,一来二往的,就看上了江扶汐,也没别的理由,那个年纪的少男,只要是个母的,看久了都来感觉。
然后薛宝怡就挑了个花好月圆的晚上,拾掇着一群发小去当众表白,说了将近上万字的『你当我媳妇我罩着你』的中二话,结果——
亭亭玉立的少女就说了一句话:「说完了吗?我的花还没绣完。」
中二少年薛宝怡当时就愣了。
后来怎么了乔南楚就不大记得了,只记得薛宝怡拉着他们几个去酒吧买醉,然后就看上了酒吧一个调酒的姐姐……
总之,这是薛宝怡年少轻狂的一段黑历史。
「不过,她真挺漂亮的,可以出道了。」薛宝怡评价了一句,这是就事论事,谁让他是娱乐圈老总。
乔南楚进了病房,拉了张椅子坐下:「你妈没跟你说?越漂亮的女人,越毒。」
薛宝怡不否认。
「这个江扶汐,」乔南楚伸长腿,踢到了床腿,「江织,你觉不觉得她有点怪?」
江织没说什么。
薛宝怡靠着柜子:「哪怪了?」
乔南楚把玩着他的打火机:「说不上来。」
不再提江扶汐了,他说正事:「你家老太太已经立案了,待会儿程sir会过来给你做笔录。」
江织垫了个枕头靠着,气色不是很好:「能限制出境?」
「你指谁?」
「整个游轮上的人。」
乔南楚摩挲着打火机的滚轮:「难度很大,昨晚受邀的宾客一个比一个腕大,证据不够充分的话不好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