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忘了?玉元观啊,人家当日报过名号的。小的这几日里打听过了,知道的人很少,可也确实有这么一座道观,
就在彭口附近,山林之中,从不纳人香火捐助,这等行事,必乃世外高人无疑!东家若是觉得可行,小人便亲自去一趟。” 刘仁厚琢磨了半天,终於点头道:“小心来去,切不可传扬开,老叔於我家有大恩!”
“东家,且放宽心,老大人吉人必有天相!”
堂叔的伤势耽搁不起,当下刘仁厚便催促管家上路。
管家让车夫套了驴车,急匆匆出发,第二日便赶到移山,好容易请了一位猎户带路,才找到玉元观所在。上前一看,大门紧锁,心下便是一凉,难道两位仙长云游未归?怀着万一的心情,使劲砸了半天门,终是无人应答。管家无奈,只得泱泱而返。
驴车在官道上“嘚嘚”而行,管家在车中闷闷不乐。越是接近刘家庄,越是烦恼。自己在东家面前出了个好点子,可兴冲冲而来,却一无所得,回去如何向东家交待?这两个道士,不在观中好好待着,却跑哪里去了?真真是岂有此理!他心里郁闷,却迁怒起别人来了。自家心中,“仙长”也降级成了“道士”。
正在暗自运气,责怪那两位道士不该四处乱跑之际,驴车突然停了下来,管家猝不及防,好悬没撞在车厢挡板上,心下大怒,喝道:“好你个刘二,却是如何赶的车!”
边喊边从车厢中探出头来,正要责骂车夫,却见车前一位青衣小道正在合十唱喏,只那双手礼成,嘴却张得的大大的,眼珠直瞅着自己出神,那“喏”是如何也没唱出来。这小道不是周无忧却是谁?
管家大喜,生怕周无忧又“云游”得不见踪迹,顾不上其余,从车上跳了下来,拉住他的衣袖便不撒手,口中只喊着:“终於寻着了!快随我回庄去!对了,你家师兄何在?”
周无忧暗叫倒霉,本来见着驴车行路匆匆,显见有急事赶路,符合潜在客户的特点。正要上前施展手段,却如何知道竟是碰到了苦主,且这苦主还要连自己师兄也一网打尽。莫非上次事发,被人拆穿了?
“这个……我师兄云游去了,却不在此处。”周无忧这点义气还是有的, 自然不会就此将在客栈中等候大鱼上钩的师兄招认出来,同时心中念头急转,苦思良策,却怎生把这事遮掩过去。
管家暗叫“苦也”,这一刻着实恨极了“云游”二字,只不过这小道士虽然不及那老道士能耐大,却也只能死马当活马,且先拉回庄中再说,也好向东家有个交代。
稳了稳心神,终於察觉自己行止有些不妥,当下放开周无忧衣袖,换了副笑脸:“这个……还望小仙长恕罪,小人心中着急,多有冒犯,多有冒犯。”
听对方“小仙长”的称呼一出,周无忧稍稍松了口气,看样子无甚大碍,恩,难道说……
“无妨,却不知施主府上……”周无忧试探道。
“却有急事,此地不是说话之所,请小仙长随小人到庄上做客,我家东家正在庄上等候。”当下将周无忧请上驴车,吩咐刘二平稳些,尽快赶回庄中。
车夫刘二苦着脸琢磨了半天,着实为难,最后只得自动忽略了“尽快”二字,只将车子往“平稳”上靠拢。
此地已离刘家庄不远,车行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周无忧也终於闹了个明白,原来却是上次的良好服务给刘家庄这位大客户留下了良好的印象,对方这次又下了一笔订单!而且这笔订单嘛……一想起玉元老道中了铁砂掌后给自己服药疗伤的过往,周无忧把握更加大了几分。
且先瞧瞧再说,若不可行,便推却了事,反正师兄正在“云游”,若是可治,那师兄也可随时“云游”而归。思虑再三,周无忧心下大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