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无忧在书房中找到那张药方一看,三十年以上人参、五十年以上何首乌、六十年以上灵芝……顿时明白了老道爱财的癖好因何而起。单这张药方,就不知需要多少银子才能炼制而成。
“师兄,这巩元丹,你炼成过不曾?”
“十年前炼成过一炉,共计三十粒。”
“药效如何?”
“我那年功夫大进,内丹滋养温润。此后虽年数增长,身体却不曾丝毫见衰。”玉元老道微笑。
周无忧点点头,这玄元功其实算起来,更应该属道家炼气养生、培养内丹之术。功效可能也以此为主,怪不得老道看着这般年轻。再向药方后面的内容看去,却骇了一跳,只见其中列着朱砂、石铅、金汞之物。
“师兄,这个……朱砂、石铅、金汞……也是药材?”周无忧有些担忧。
“此乃丹道不可或缺之物!”
“……不会吃死人么?我听说好多皇帝,比如秦皇、汉武都是嗑这种药死的……”
“那两个皇帝是要成仙的,方士们被逼着炼丹,自然出不了什么好丹。药剂分量加大些、服药次数多一些,再无内引气息的调节之法,不死才是怪事。”玉元老道不屑道。
“咱们这巩元丹分量正好?以玄元功导引便无妨?”周无忧稍微松了口气。
“那是自然。本门秘法,常人哪有这运气修习!”玉元老道笑吟吟望着周无忧,一脸你这小子算是走了狗屎运的神态。
“那这丹药……咱丹房里我似乎没看到那许多药材,却去何处寻找?”周无忧又问。
“师弟身边……再无财物?”玉元老道一脸期盼,这师弟从前可是大富之人,就算如今落魄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也得随身带些吧。
“师兄,师弟如今确是一贫如洗……”周无忧苦着脸道。
玉元老道大失所望:“如此……这丹药目下却炼不成了,如今师兄积攒的家当,尚不足。”上一炉丹药确是得了好大甜头,如今看来,要炼成下一炉,仍然遥遥无期。
“还差多少?”周无忧小心翼翼问。
“去年前往南方苗岭,沿途曾询於药行,估摸着至少还需百两黄金。”玉元老道叹了口气。
周无忧一阵无语。忽然想起自己从悬崖上摔下来时丢失那袋子金豆,约有十两左右,寻思着如今已过了那么久,锦衣卫不至於还在那处搜寻自己吧,寻个机会回去看看,兴许能找到也说不一定。
玉元老道则怀着满腹心事,在丹房中检视良久,又挪开药柜,从柜子后的墙壁上打开一个暗格,其中摆放着些散碎金银、玉件等值钱的玩意,更有两根长须的老参。看着那两根自己舍命取回来的百年老参,默默盘算,还当再出外云游一次,否则下一炉丹药的开炼将冲冲无期了。
此后,周无忧每日傍晚开始修炼玄元功。此时最是身体放松之际,也是天地休养之时,趁此刻练功,最能偷天地气息。所谓修炼修炼,其实便是偷天之机。这些玄之又玄的说法,周无忧无法理解,却也不得不凛然遵行。
按老道指点,半个月后,周无忧终於进入那种玄妙的意境,以此意境凝想丹田,配合呼吸引导之法,慢慢开始醅炼内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