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何尝不知有问题,她只淡淡摇头,凤晔好似要说什么却又忍了住,几人没多时便走到临影殿之前,临影殿素来冷清,守在门口的侍卫忽然看到浩浩荡荡一群人来了殿门之前且走在最前面的人还受了伤不由得面色微变,一人进门通报,剩下一人老早就跪地行礼,那侍卫不认识朝夕,却认得跟在她身边的凤晔和后面的凤垣几人……
「你家公主可在?我二姐姐受了伤,借她的地方一用!」
凤晔大声一喊,那侍卫立刻明白朝夕身份,朝夕几人正走到他跟前,他下意识抬头一看,本要说恭迎之语却忽然呆了住,一双眸子好似钉在朝夕面上似得分不开,凤晔见此眉头一皱,正要呼喝其人放肆,内里却传来一阵轻快脚步声,下一刻便见凤念依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们,等凤念依看到朝夕的伤口面色更是一白,「这,这是怎么了……」
凤晔又将借用地方的话说了一遍,凤念依眉头几皱一把扶住朝夕便请他进了殿门,后面跟着的一群人也跟着陆陆续续进了殿门,只留下那侍卫仍然呆愣着跪在地上,好半晌那侍卫才站起身来,原来传言是真的,摇光公主真的和天仙一般,是谁伤了天仙?!
「御医还没来,我这里有些简单的伤药,先给姐姐用上?」
凤念依素来畏首畏尾给人胆小怕事之感,可看到朝夕的伤势除却最开始的慌乱之外她却极快的镇定下来,一边吩咐宫奴准备迎客一边吩咐人去拿她这里的伤药,待进了殿门,宫奴们早就准备妥当,凤垣几人留在正殿,朝夕则被带进了暖阁清洗伤口。
「去烧干净的水来,再拿干净的棉布。」
凤念依语声利落,专注起来的样子倒是十分沉稳,宫奴应声而去,没多时便捧着大小几个托盘进来,朝夕坐在矮榻之上松开掌心,只见她的红裙已侵湿了大片,而那伤口处的衣裙已经黏在了皮肉之上,凤念依眉头一皱,「二姐姐,可能有些疼。」
朝夕一直忍着,虽然口上未说疼痛额上却早已出了细汗!
她摇了摇头,「无碍,这点疼不妨事。」
凤念依目光微深,顿了顿才转身喊,「去拿剪刀来……」
衣服粘在了一起,得拿剪刀撕开,宫奴捧上剪刀来,凤念依手拿着剪刀正要下手,却一转头看向了一直跟着的凤晔和云柘,「你们是不是回避一下?」
云柘神色一变转身便出去,凤晔却皱眉,「有何好回避?!」
话音刚落,刚走出暖阁的云柘已喊了一声「主子」,这一声喊语声不大,内里的几人却同时一怔,朝夕一转头便见商玦大步流星的走进来,他眉头紧皱,纵然神态还算镇定,可熟悉的人都知道他着急了,朝夕唇角微抿,还未说话商玦已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她跟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她掌心捂了伤口此刻都是血腥,他也不嫌,又探身去看她的伤口!
再一看凤念依拿着剪刀的动作眉头微皱,「你可会?!」
话音刚落,门口又传来脚步声,几人看去,却是凤钦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一看朝夕肩头带血的模样眉心便是一跳,「快让孤看看!伤势重不重?!」
凤钦看起来紧张无比,可他哪里会看伤,倒是凤念依被商玦和凤钦的出现吓了一跳,此刻根本不敢下手,商玦扫了她一眼,转身便对凤钦道,「请蜀王回避。」
凤钦还未走到朝夕跟前,被商玦这清冷的话一吓便顿住了脚步。
他喘了一口气,这才点点头,「好好好,孤在外面等着,在外面等着……」
商玦回头,又看着凤晔,凤晔摸了摸鼻子,不知是害怕商玦还是怎地这一次没借口要说,三步两回头的出去了,商玦依旧握着朝夕的手,再看向凤念依时见她那表情便是满眼的不信任,他一把拿过她手中剪刀,又扫了周围站着的侍奴一眼,「放下东西,都出去!」
凤念依身子微颤,有些犹豫的看着朝夕,朝夕心中叹了一口气对她点了点头,凤念依松了一口气,挥了挥手带着所有的侍奴走出了门去,待所有人走出去,室内便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商玦放开朝夕的手,说了一句「忍忍」便将剪刀落了下去。
小心翼翼的剪开粘连在一起的部分,丝绸扯动已经略微翻卷朝外的伤口让朝夕额上的汗意瞬时淋漓,可她只是微低着头紧咬着牙,一点声音都没出,商玦看了看伤口,又扫了一眼托盘里面的东西,挑拣了几样出来就开始给朝夕清洗包紮。
「待会儿回去了再重新用药。」
商玦语气平静,可朝夕却知道他是指这药不好。
她点了点头,一转头便见商玦手中动作熟练的替她包紮伤口,而她的整个左肩及手臂都被晾在了外面,再加上几点腥红,怎么看怎么旖艳,她的目光看过来,商玦系好最后一个结也随她的目光一定,眼底一阵波光明灭,他脱下自己外氅披在了朝夕肩头,又轻声在她额头轻抆,「怎么样?觉得不舒服现在就可以出宫……」
朝夕摇了摇头,「还好,这药不错。」
商玦又拉起她的手掌将她指尖的血迹一点点抆净。
「那好,那我们先清算这笔血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