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夜问:「王妃这是怎么了?」太恐怖了。
青衣答:「说是良心不安。」
楚林插了句嘴:「她什么时候长良心了?」
青衣摇头,楚夜深思:王妃还能长出良心?世道真乱。
次日,太子萧衍与八方豪杰共襄武林盛事,终决议,以武论英雄,先决盟主,以破前盟主之冤案。
三番赛事,车轮之争,两两对决,擂台比武不论生死,武林,这是个靠拳头说话的领域。
太子萧衍高坐看台,从容闲适,俨然,看客之姿。
你丫装B!容浅念瞟了一眼,不屑转眸,又撞进一双深邃的眸中,淡淡蓝色里有浅浅的笑。
你丫装我男人!容浅念只瞥了一眼,低眸,看着案桌前的糕点,眼珠子跳得快。
午时三刻,擂台之上,锣响,对决起始,判官一声道:「云家堡堡主云中天对唐门唐震擎。」
容浅念一手撑着脸,一手端起一碟杏花糕,兴致盎然,身后,几个男人面无表情,严阵以待。
云家堡云中天善拳脚,一副九钩流星锤为器,唐门唐震擎惯用毒,以轻功傍身,两人实力相平,一时难分胜负。
骤然,云中天流星锤反转,直攻唐震擎肋下,不料。唐震擎一个闪身,嘴里吐出一缕黑烟。
有毒!
当下,云中天闪腰躲开。
台下,一阵惊呼,却见一红衣公子大喝一声:「云堡主好腰力啊。」
顿时,不少视线投来。人群中,唯上容浅笑摇头。
青衣上前:「王妃,观战不语。」
容浅念干笑几声,掩着嘴,小声道:「难怪搞大了弟媳的肚子。」
青衣一头黑线,默默地退回后三步。
第一场对决,云中天以反手一锤,险胜唐震擎半招。
第二场,紧接。
「烈焰门江永林对峨眉成云师太。」
又是高手对决,气氛紧绷。烈焰门善刀,峨眉惯用剑,刀剑铿锵,十招之内,成云师太落於下风,脸色白了又白。
台下,容浅念盯着成云师太的脸瞧,仰着下巴:「瞧瞧,成云那小蛮腰细的,一把年纪了,那皮肤都能掐出水,难怪广善那老色鬼欢喜得紧。」
这姑奶奶,挂在嘴边的,都是见不得的话啊!青衣额头都抽了。
稍后不到半刻,成云师太大败烈焰门主。
第三场,接踵而来:「少林广善主持对武当宋青禾。」
台上,广善大师权杖一出,宋青禾连退数步,一招,广善便占了上风。
容浅念怡然自得,抿了一口茶,说:「尼玛,广善那个花和尚,还有三四把刷子。」
青衣抬眼:好家伙,武林数一数二的高手,哪止三四把刷子。
百招过后,广善以少林绝学易筋经大胜。
连着几场对决,众人各个心惊胆战捏了一把冷汗,却见一个红衣公子哥忽而笑,忽而喊,忽而跳脚,忽而骂粗,令一众见惯了大场面的绿林好汉们皆是扶额汗颜。
这公子哥好生恣意妄为!
反观那红衣少年郎喊得累了,倒上一杯酒水,翘着个二郎腿哼哼唧唧。
忽然一声道:「上容公子对蛊毒教离人。」
容浅念一个鲤鱼打挺,捻了块杏花糕,重重一哼:「奸夫淫妇,打死一个少一个。」
眼神,那叫一个……嗯,分外眼红。
离人一个飞身,衣袂翩翩,手执素锦:「你女人,那是什么眼神。」挑唇,笑道,「像不像逮到丈夫出墙的妻子?」
他看她,眸子冷冷清清的,像初上的月华。
他啊,满腔温柔给了那个女子。
离人轻笑:「其实,她才是红杏。」
话刚落,有风刃抆过耳际,一缕长发缓缓落下,抬眸,他已站在跟前,眼疏离到冷漠:「你觉得我对你大方到可以让你评论我的女人?」
邃,出手,只一招,她跌下高台,竟是如此毫无招架之力。
台下,顿时众人叫好,不料,那红衣少年郎一脚跳起来,大喊:「尼玛,要不要这么假。」
纷纷有人叹:这小子,真真不知天高地厚。
那红衣公子哥又是一哼:「当初毒我的本事都被狗吃了?真真丢了女人的脸。」说着,端起酒壶不爽地大灌了一口。
众人摇头,鄙夷。
什么以武论英雄,狗屁!为此,容浅念兴趣大减,窝在躺椅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小酒。
两个时辰后,又一场。
「销魂窟九公子对隐月阁善水。」
容浅念眸子一亮:「天助我也。」随即,她拍拍身上的糕点屑,懒懒起身,抬头看了一眼高台,骂了句粗话,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
台下,一阵鄙夷间,只见善水纵身一跃,衣袂翩窍。
美人就是美人,上个台都美得掉渣。容浅念好好瞅了几眼,上前,笑眯眯地弯着眼眸:「美人,打个商量呗。」
善水美人盈盈眸子望着别处,容浅念顺着看去,上容眸光便缠上了,是一汪醉人的蓝。
祸水!
奈何美人不爱英雄爱祸水。
容浅念寻思了片刻,凑过去,正经语气:「你从这里走下去,我把上容绑了送你床上。」
善水猛地回头,秋水剪瞳一沉,拔剑,相向。
不少观战之人倒抽一口冷气,这一剑下去……望去,却只见红衣身影一个后倾便巧妙躲开,尔后侧身,素手擒了善水一缕发在手心拨弄,眸光盛了邪光,道:「哎哟,好凶猛的美人。」
有人摇头:这小儿,真真纨絝!
有人抹汗:彪悍!
有人咬牙:狐狸精。
有人浅笑不止:真不乖。
善水美人又气又羞,反身提剑一劈,直击对方腰间三寸。
又是杀招,若躲不过不死也重伤。
然,那少年一身红衣迎着风飞扬,不闪不躲,素手一出,那利剑於股掌间瞬间化为夷。
顿时,台下多数之人瞠目结舌。
而那人,漫不经心玩着手里的剑,上扬的丹凤眼里满满的笑,拖着懒懒语调:「我告诉你,上容他啊」侧身,附在善水耳边。
众人侧耳,细听,不闻声响,抬眸,却只见高台之上,红衣公子伸出手指一推,似乎不曾着力,然,隐月阁座下第一弟子直直后仰,跌落下台。
台下,一片喧哗声大起,还夹杂着九公子狂妄大笑,不绝如耳。再见善水美人被搀扶起身,视线铮铮而望,看的是……天下第一公子。
这就让人纳闷了,到底那九公子说了什么?天知地知善水知九公子知。
她啊,说了两个字:不行。
之后连着几场对决,本是以武论成败,武艺何等高超无人评点,只道:九公子是个精怪的人儿。
这精怪的人儿啊,还有说不清的怪事呢!
次日,这怪人怪事便在天下楼外传得纷纷扬扬。
武林盛会,天下楼外,说书阁中人满为患。
高台之上,摆了一案桌椅,煮了一壶茶,花白胡须的说书人摇着百褶扇,道起武林盛事:「却见那红衣少年郎搬了张软榻,坐於擂台之上,手持一壶酒,竟品起了吃食,好不悠闲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