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这没出息的东西是他生出来的,上前,老王爷苦口婆心:「皇上息怒,今日皇上大寿,不宜见血。」
慧帝不置一词,冷眼森然。
老王爷抆抆汗,正欲继续兰开口,只听得太子说:「忠亲王所言甚是。」
容浅念受宠若惊,这厮求得哪门子情。
接着,又是夏王:「不过奴才嘴拙,今日大喜,父皇开赦。」
这又是吹了什么邪风,难不成真被她魅力给迷晕了?
「不过是个奴才,皇伯伯这是和谁置气呢?」
和谁?萧凤歌好一句含沙射影啊。
不过一个下马威,便叫他风清三个最尊贵的儿郎颠倒神魂求情开罪,若是有朝一日要砍了这狐狸,风清岂不是要大乱。
慧帝怎么能容?
「都给朕闭嘴,朕不过是砍个奴才,你们就几番阻挠,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看来慧帝这下马威是下定了。
正是气氛紧绷之时,容家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妖孽笑着上前:「皇上,你要真气不过,不如下一道旨,早些将臣女嫁入椒兰殿。」
众人傻眼,百官之中有古筝古将军连连摇头,这个妖孽,又要造孽了。
大殿之上,独殁王笑意清浅。
这般死寂森然中,她依旧言笑宴宴:「不然这宫里臣女来一次,皇上您就得砍人一次脑袋,要是皇上因此有负仁君之圣明,臣女不就罪过了。」
这般目中无人,这般张狂不拘,然,这般聪慧狡诈,简直让人恨得牙痒痒,却奈何动不得她一分,这,是容家老九之本性。
慧帝的脸色怎一个冷字了得。
年太后见此,怒极:「容家姑娘,这大殿之上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不服啊?你来咬我啊。好吧,她不和老太婆一般计较,转头,对视帝君:「皇上,这脑袋您还砍是不砍?」
砍,一世英明尽毁。不砍,一国之君的威严何在。这狐狸,真是次次拿捏精准,她,又胜一筹。
久久,只闻慧帝咬牙怒道:「将人拉出去打五十大板。」
百官齐拜,高呼:「皇上圣明。」
圣明?呵,容浅念冷哼一声,推着自家男人落座。
此一出,容家老九胜,盛宴依旧,歌舞昇平,好似无此一事,天家啊,有几个不是揣着面具的。
殿中管弦丝竹,靡靡之音,殿下,容家老九吃得不亦乐乎,大抵整个大殿也就只有她有胃口吃。
歌舞过后,百官晋礼,一一朝拜。
「兵部侍郎送蓝田玉一对,恭祝我皇寿比天齐。」
哇,容浅念眼睛一亮:「这个不错。」顿了顿,补充,「贵。」
她喜欢贵的。
身边的男子继续给她布菜,微微莞尔:「你若喜欢,多少我都给你。」
「这怎么一样,你的就是我的,我喜欢别人家的。」容浅念正气泠然。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家里的总不如偷来的,嗯,就是这个理。
萧殁浅笑,眸里尽是宠溺,就着她的杯子饮酒。
容浅念吃得漫不经心,又道:「还有皇后的那副福禄珠綉,起码值这个数。」说着,伸出手指比了个数。
蓝眸温柔,他揽着她,给她喂食,道:「嗯,十一眼光很准。」
一旁,青衣瞠目结舌,自家主子什么时候伺候过人,这般样子,倒像市井里为妻是从的守家奴。
那边,忠亲老王爷一副玲珑玉子棋震惊全座。
容浅念审视一翻,嗯,是好东西,回头对自家男人说:「忠亲王爷也是下了大手笔啊。」
萧殁替她抆了抆嘴边的糕点屑:「想要?」
青衣抬头,侧耳细听,越听越像分赃。
那厢容家妖孽笑得邪气:「会不会贪心了点?」
萧殁将酒杯凑到她嘴边,细心喂着,回:「你喜欢就好。」放下酒杯,抬头,「青衣。」
青衣懵了一下,随即道:「属下记下了。」
果然,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几件了?
「这个。」
「这个。」
「还有这个。」
青衣傻了,我的女主子,要不要这么贪心。
想必,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青衣都有的忙了。
容妖孽腰包满了,自然心情甚好,对着美食胃口大开,案桌上,各种甜品糕点几乎一扫而空,饭菜却原封不动。
萧殁微微蹙眉,用杓子舀着饭喂她,哄着:「这个吃多了不好,乖,吃点饭。」
容浅念皱着眉张嘴,萧殁笑着,给她碗里又添了不少饭菜,容浅念拿起筷子,将碗里的糖醋排骨喂到萧殁嘴边,抬头,一脸无辜:「这个太甜,我不喜欢。」
萧殁拧眉,张嘴,吃下。容浅念笑得直眯眼,将自己碗里的排骨,一块一块全喂进了萧殁嘴里。
青衣彻底傻了,他家主子不吃这玩意的。
青衣自然不会懂,这,叫情趣。
只是这情趣,落在某些人眼里可就扎眼了。
「不要脸。」
一声咬牙切齿的愤怒,忠亲老王爷筷子一顿,抬眼正瞅见自家儿子火冒四丈,顺着视线望去。
男子抱着女子,你一口,我一口。
世风日下啊!
忠亲老王爷一边摇头一边怎舌,又耳提面命:「这容家姑娘确实不知检点了点,大庭广众之下也不避避嫌,这般和殁王亲昵,实在不像话。你看明白了也好,省的被她迷得团团转。」
这忠亲老王爷自是不待见容家姑娘,也对,哪个做爹的能瞅拐自家儿子的女人顺眼?老王爷盼星星盼月亮就等着自家儿子悬崖勒马浪子回头。
只是……
自家儿子狠狠一个白眼丢来:「我家小九怎么不知检点了。」眼死死盯着男人,一脸妒夫,「我说的是萧殁。」
忠亲王脸一个须臾,变换了五颜六色,咬牙切齿又捶胸顿足:「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
萧凤歌懒得理,继续没出息的看某人,继续打翻各种醋坛子。
容浅念那边,继续旁若无人地喂食,对面,为太子萧衍桌,准良娣容繁华相陪。
「你想要她吗?」容繁华忽然毫无预兆地开口,依旧望着对面。
萧衍视线锁着那笑容灵慧的女子,似笑非笑说:「这大殿之上想要她的人太多,想要她死的人更不在少数。」
是啊,这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女子,老天真是疯了,竟造出这样聪慧诡辩的妖女,简直要人命。
容繁华轻笑,看萧衍:「你想要她,也想要她死。」
一语中的,容家繁华确也玲珑,萧殁笑,并未否认。
「你呢?」萧衍端着酒杯,靠近一分,视线逼视,「要什么?」
「呵。」她冷笑,未答。
她要什么?问问她的眼睛,一直一直看的谁。
左侧桌,为夏王,陪坐女子,相貌娟秀,有几分英气。
酒杯又空,萧简再倒,而饮。
女子握住酒壶:「王爷。」声音娇柔,楚楚惹怜。
萧简挥开女子,眼,只望着一个方向。
女子含羞带切:「少喝些,对身体不好。」
萧简眼一抬,薄唇轻扯:「滚。」酒,仰头而饮。
「王爷。」女子眼眸沁泪,楚楚带雨。
萧简冷笑,忽然伸手捏住了女子的下巴:「你若不开口,会更像她。」手一甩,只道,「滚。」
那女子花容失色,颤抖着肩膀望向太后。
细看,会发现,这女子长得三分像容家的九小姐,可不就是年太后赏赐给夏王做侍妾的。
寿宴已到了尾声,各家寿礼都送完了,百官叩拜,高呼:「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慧帝起座,酒杯高举:「众卿平身,今日盛宴,朕与卿同醉,贺朕之风清世代昌盛。」
百官同道:「皇上英明。」
慧帝欢喜,一饮而尽,毫无醉态,声音於殿中中气十足:「朕今天甚是欢喜,还有一件喜事与众卿同乐。」
容浅念放下筷子,随即一笑,眸,掠过一隅,乃大将军古筝落座处,古大将军倒上一杯酒。
好啊,好戏要开始了。
百官暗自揣测圣意,听得慧帝又道:「今日朕半百之盛宴,特借此赐婚於」
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皇上,臣女的寿礼还没送呢?」
这轻漫的语气,这狂妄的态度,这不要命的断帝之言,除了容家老九,哪里有第二个。
慧帝脸色红紫掺半,好不难看,死死盯着容家老九:「你这丫头,次次在朕面前放肆,还真当朕治不了你?」
古筝我实在不知道用他还是她,妞们凑合一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