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妃道,“也就陛下明白我这一片心哪。”
荣烺看向父亲,“母妃还想让徐家舅舅帮忙看着修缮东宫之事呢。”
“是啊。”徐妃立把话接过来,与荣晟帝道,“修东宫是大事,必得有个忠心的人看着,才能妥当。我大哥陛下也是知道的,为人老实本分,要什么事交给他呀,只管放一百个心。”
想到赋闲多年的舅兄,荣晟帝道,“这也好。东宫不比旁事,的确是要有个精心人。”
荣烺的感觉像是一阵飓风自脑中呼啸而过,那一瞬间,她的大脑震惊到无法思考。
修缮东宫不是内务司的差使就是工部的差使,或者俩衙门一起干。
徐家舅舅算什么身份来管这差使呢?
自来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何况此事原当是内务司与工部的功劳,现在被徐家舅舅截去,父皇是对内务司还是工部有所不满么?
荣烺说,“徐家舅舅现在哪个衙门当差?这得给个身份才好管事。”
刚还觉着不贴心闺女怎这般贴心了,徐妃正想说这事,便继续道,“是啊。陛下,总不能叫大哥白身管事。”
荣晟帝道,“湖北巡抚出缺,张总管在内务司多年,不妨出去历练一二,以后回朝也好重用。舅兄就暂管内务司吧。”
徐妃喜不自胜,起身对着荣晟帝盈盈一拜,“妾身替兄长谢过陛下。”
荣晟帝笑着扶起徐妃,“一家人,莫要如此。”
荣烺可不觉着这是个好主意。
修缮东宫的事是张总管提的,眼瞅大功在前,父皇突然把张总管换了。当然,调配官员是父皇的权利。
可外地巡抚焉能与内务司总管相比,这就是降了张总管的职。
去年开封赈灾时,荣烺见过张家人,说句心里话,挺忠心挺上进的一家子。
张总管在皇家服侍许多年了,他是由最低阶的会稽司管理帐目的一个小管事升上来的,听说有一年内务司查帐,独张总管的帐样样分明,由此提到提拔,几十年间升到内务司总管。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何况内务司刚提议过修缮东宫,修整宫室原也是内务司本职,可此时提及,用意明显更深。
张总管并无过失,竟然要外放了。
父皇这是要把祖母曾经重用的人,一个个都驱离帝都么?
荣烺垂下眼睛。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父皇是做好与朝中泰半重臣为敌的准备了么?
没有哪个重臣会心甘情愿的离开他的位子,放弃他手中的权力。
除非他面对的是他绝不可能战胜的君王。
父皇自信是这样的君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