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为什么要同情你啊?就因为同情你,老娘居然把这事儿应承下来了,真是他妈的有病。」楚凉音咬咬牙,嘴上虽这么说着,但是脑子里却一直在思虑着这事儿。
幕成枭低头,「我以前也从来没想到过楚女侠是这样的人,我再次为我以前所做的事情向您道歉。」他拱手一礼,许是真的没想到有这么一天,只有楚凉音这一个人真心实意的帮他。
「行了行了,老娘没那么善良。从现在开始,车马费,吃住费,都要由你承担,听到没?」不排除楚凉音有借机勒索的嫌疑。
幕成枭点点头,白净的脸上浮起一丝笑,「当然,无需楚女侠吩咐,不用说现在,承担一辈子也是没问题的。」他这话是为了表明自己感谢楚凉音的心意,可是说出来却是有那么一点变味儿。
楚凉音拧眉,幕成枭也不好意思,「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又让楚女侠不高兴了。」他瞅了楚凉音一眼,自己也有点懊恼。
「算了,先备两匹快马,明日天一亮老娘带你去找个人。」本来还想着用摩耶神教的信鸽,但是现在她应承下来这件事了,还是自己跑一趟比较安心。
幕成枭点点头,「好,我马上吩咐下去。」此时天色已经黑透了,幕府琉灯闪烁,整个府邸一片通明,恍若白天。
楚凉音转身走回松香园,她面色轻松,根本看不到一点困苦或者后悔之态,大步的顺着长廊往回走,头顶的琉灯光色柔和,将深秋的寒气都打掉了几分。
回到房间,楚凉音的屁股还没坐热乎,门就吱嘎响起,她撇头看过来,一袭白色的影子出现在视野当中,楚凉音挑挑眉,「他们让你走了?」
月离风步履悠然,一步步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手里鼓捣着的茶碗,低声道:「师父被你气坏了。」
楚凉音撇撇嘴,「甭管他,我自有打算。」
「说说吧,为什么这么做?」虽然他很了解楚凉音,但是这一次他还真就没弄明白楚凉音为什么要这么做帮助幕成枭。
楚凉音想想,「没什么特别原因,看那群孙子不顺眼罢了。在人家的家里人家的地盘上作威作福,不管他人的内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瞧瞧幕成枭那样子,估摸着想自杀的心都有了。」请来一群狼,还不如当初用他自己的力量去找没准现在已经找到了幕千绝呢。
「那也是他人之事,况且,这个他人还是你不待见的。」月离风盯着她的脸,稍显细长的眼眸闪烁着波光,让人移不开眼。
「你觉得我这事儿做得不妥?」楚凉音前倾身子,凑近了月离风睁大眼睛看着他,一脸饶有兴味,似乎想听听他到底怎么想的。
月离风稍稍歪头,轻声淡笑,抬手捏住楚凉音的下颌认真的看着她,两人之间的距离完全可以忽视,呼吸之间的气息互相喷洒在对方的脸上,不免感觉痒痒的,却又很舒服。
「不,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有几成的把握。」月离风却是担心楚凉音再把这事儿搞砸了。
楚凉音眉眼弯弯,「现在有几成把握说不准,但是等到见了一个人就知道有几成把握了。」她微微摇头,下巴上月离风的手却一直捏在那里。
「你要见谁?」月离风的手改捏为托,用一只手托着楚凉音的下颌一边说话,一边凑近她。
楚凉音眉头动了动,有些想后退,月离风的手却托的稳当,让她根本退不出去。
眼看着他贴上来,楚凉音条件反射的歪头躲,温热贴在了嘴角处,楚凉音开始抿嘴笑,月离风却从她嘴角的地方挪过来,准确的贴在了她的唇上。
一时满室旖旎,楚凉音抬手抓着月离风的手腕,更深切的动作刚要开始,外面传来的吵闹声却打断了他们俩。
「怎么了?」两人分开,楚凉音看着月离风,模样有点忐忑。
月离风静默了两秒,摇摇头,「好像出事儿了。」两指在楚凉音的下颌处摩挲,看来有点意犹未尽。
「我出去看看。」楚凉音站起身,不忘拿上剑快步冲出去。
月离风也站起身准备往外走,楚凉音却在走到门口之时猛的又窜回来,「你等一会儿再出去。」命令的口吻。
被楚凉音指挥,月离风叹口气,点点头不做抵抗。
楚凉音满意的快速转身冲出房间,可不想走出房间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尔蒋,楚凉音瞬间觉得脸有点热,咳了一声,「尔蒋,出什么事儿了?」
尔蒋看到楚凉音也有点尴尬,低头看着脚尖,头顶上的琉灯照着他的脑门,看起来更是满脸羞涩,「好像是幕府地牢有事情发生。」他小声说道。
一听地牢二字,楚凉音就知道发生什么了,「肯定是云烈召那笨蛋放人去了。」
她快步走出松香园,待得尔蒋抬头找人,人已经不见了。
幕府的地牢入口出口在一片假山丛中,此时假山丛中已经聚满了人,那些没离开幕府的人都聚齐了,此时,正在声讨那个被堵住的放走了自灭满门慕容子齐的云烈召。
楚凉音从人群中穿过去,云烈召站在当中,蒋竟岩邹玉等人站在两边正与白志忠等人解释,云烈召一声不吭,而且此时已经没了慕容子均和慕容子齐的影子,想必这俩人已经跑了。
楚凉音走过来看着面无表情的云烈召她是无语万分,「放走了?」
云烈召抬头瞅了楚凉音一眼,「走了。」
楚凉音冷笑,「恭喜你成功了。」
云烈召仰起刚硬的下巴,「谢谢。」
楚凉音翻白眼,转身看着对面将他们围起来的人,白家是首当其冲,刚刚的晚宴楚凉音让白志忠没了脸面,这不过一个时辰就让他们逮着了报仇的机会,能放过才怪。
「总所周知慕容子齐自灭满门是个十足的丧心病狂,贵门云六侠明知故犯。如若慕容子齐再行伤人,松雾门能承担这个责任么?」白志忠字字逼问,模样派头十足的老大。
蒋竟岩自知理亏,「白庄主,烈召所做的确不对,但或许有他自己的原因。不过不管怎么说,他的做法都是不对,烈召,慕容子齐会去哪里,你到底知不知道?」一个师妹不省心,一个师弟也不省心,蒋竟岩多亏了年岁大了经历的事情多,否则肯定早被气死了。
云烈召则哼了一声,什么都不说。
楚凉音扫了云烈召一眼,暗暗咬牙,对他无语到极致了。
「蒋大侠,看来云六侠不打算交待慕容子齐的下落了,这件事到底如何处理,如今只能请松山道人出面了。」白志忠冷言道。
蒋竟岩刚开要开,楚凉音却截住了他,「白庄主,你可知道这慕容子齐是谁抓住的?」
对上了楚凉音,白志忠更是脸色冷然,「是楚女侠?」
楚凉音冷笑,「不然你以为呢?慕容子齐是我楚凉音与月离风,摩耶神教教主宁随风,萧家萧公子四人共同制住的。为了抓住他,我肩膀被打伤,宁随风教主的手也受了伤。我们四人乃是功劳最大的,可是将那慕容子齐带回来之后未见任何人提过我们一句,我还觉得不公平呢。」
白志忠蹙眉,「现在讨论的是云六侠将慕容子齐放走的事情,既然慕容子齐是楚女侠辛苦制服的,如今云六侠又放走了他,楚女侠不是更应该朝云六侠要人才是。」
楚凉音闻言轻声笑,「此话正对,所以,我不打算要人了,他放了便放了。反正各位这么多日子以来一直都在讲人道的事,放了慕容子齐留下他一条命,不是正符合你们所说的人道?」
白志忠立即无话可说,原来楚凉音是给他下了个套。
「云烈召与慕容子均是朋友,慕容子齐是慕容子均在这个世上仅剩的唯一一个亲人。一母同胞手足情深,他乞求云烈召帮他一把,云烈召典型的面冷心热,帮他一把出自善心,更是成人之美。现今我完全可以代表松雾门与摩耶神教不再计较慕容子齐之前所做之事放了他,相信萧家萧公子也不会反对。」萧家的人没在幕府,要说萧家的人很聪明,自从来了江波城之后就住在客栈。
白志忠此时更是无话可说,那边蒋竟岩也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他不善争执,如若楚凉音不开口,他肯定吃亏。
「现在此事已经解决了,白庄主还是请回吧,天色这么晚了,对於年岁大的人身体比较重要。」邹玉边摇头边叹道。
白志忠深吸一口气,随后冷面拱拱手,什么都没说,带人离去。
待得众人都离开了这里,楚凉音转身揪着云烈召脱离诸人,蒋竟岩走出几步要把这俩人追回来,却被邹玉庄景宜给拉了回来,「大师哥,您就别管了。」
蒋竟岩叹气,「哪个都不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