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家。
书房门口,下人来传话:「董事长,周先生来了。」
骆怀雨把公事放一边:「进来吧。」
门从外面推开,周清让拄着拐杖,步子很慢。
骆怀雨抬头看了他一眼,吩咐佣人:「去沏壶茶来。」
「不用。」
声音丝毫没有平时播新闻时的温润,冷而清冽,对骆家的佣人说:「麻烦你出去一下。」
佣人看了骆怀雨一眼,这才退出去,带上门。
骆怀雨坐在实木的椅子上,龙头的拐杖放在了手边,手背有很多老年斑:「你来找我又是因为你姐姐的事?」
如果不是因为周清檬,他不会再进骆家的门。
他走上前,右腿有旧疾,左腿戴的是假肢,走路走着跛:「骆三是不是我姐姐的孩子?」
骆怀雨脸色瞬间变了:「谁跟你说的?」
他没有答,目光逼视,再问了一遍:「是不是?」
这件事,除了骆家人,就只有一个人知道。
「你去见何香秀了?」
周清让答:「是。」
骆怀雨狡辩不得,承认了:「她的确是清檬所出。」神色平静,他半点慌乱都没有,「因为是清檬的孩子,我才养在了骆家,不然,也不会领养一个有残疾的养子。」
说的好像是做了多大的善举。
周清让跛着脚上前,平日里那双空洞薄凉的眼睛,亮得像闪着刀光的利刃:「八年前,你孙女纵火,你儿子杀人,你知不知情?」
他也在查这件事。
骆怀雨没有正面回答,面不改色道:「案子还在审理,真相是什么,现在下定论都还太早。」
还要狡辩。
周清让冷笑:「骆家的一举一动全在你眼皮子底下,你怎么可能不知情。」
骆三会被烧死,是他默许的,甚至还不止如此。
「清让——」
周清让打断了他:「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话刚刚掷地,房外突然砰的一声,巨响。
随后有人大喊:「着火了,着火了!」
还有徐韫慈的声音,着急忙慌地在叫:「颖和!」
「妈!」
「妈!」
「起火了,颖和你快下来!」
又是砰的一声,应该是厨房的东西炸开了,外头一片混乱,骆家的主子与佣人都在逃窜,火急火燎地往外跑。
很快便有浓烟从门缝里飘进书房,墙上的电线全部烧着了,劈里啪啦地响,屋里没有灯光了,却有火光照着,依旧亮如白昼。
周清让看着玻璃窗外越升越高的火焰,笑了:「骆怀雨,你的报应来了。」
骆怀雨立马拄着拐杖起身。
周清让快他一步,把门反锁上了。
骆怀雨大惊失色:「你要干什么?」
他目光灼灼,眼里映进了大片大片的火光:「二十三年了,我撑着这口气活了二十三年,就是在等你们骆家的报应,骆常德完了,骆青和也完了。」他看着骆怀雨,「只剩你了。」
他要同归於尽……
骆怀雨拄着拐杖,快步走向门口,吼道:「你让开!」
他没有退让一步,毅然决然,用后背挡住了门:「我姐姐不在了,骆三也死了,我这副身体反正也熬不了多久,你就跟我一起死吧。」
他不想活,十四年前就不想活。
死了也好,去地下找他姐姐,他姐姐胆小,怕很多东西,没人陪着,她会害怕。
「你疯了!」
骆怀雨彻底乱了阵脚了。
「是,疯了。」他握在门把上的手被烫得通红,很瘦,骨节分明,「八年前,我就该疯,就该提着刀,来把你们骆家全部杀了,那样,至少骆三还能活。」
这人,不要命了。
骆怀雨冲着门外大喊:「老齐!」
「快开门!」
「老齐!」
玻璃窗外火光冲天,浓烟四起,屋子里关门闭户,温度越升越高。
周清让一跛一跛地走上前,手里的拐杖指着骆怀雨。
「周清让!」
他目光很空,里面只有孤注一掷的决然:「你去下面给我姐姐道歉吧。」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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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哥儿是吃饱了,我感觉被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