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到纺宝家里去恩恩爱爱~(2 / 2)

「审了几遍了,都是这个说辞。」说话的是刑侦队的邢副队,他对乔南楚说,「如果再没有新的证据,就只能放人了。」

毕竟,行车记录仪是铁证,明明白白地拍到了林双开车撞人的整个过程。

乔南楚看江织:「你怎么看?」

还好,行车记录仪没有拍到周徐纺。

江织在想这个。

乔南楚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问你话呢。」

他牵着周徐纺出去:「感情问题,你问我没用。」

案子发展到现在,成了情感纠纷了。

最后,肖麟书还是被释放了,在警局门口,他见到了江维尔,时隔十多天,物是人非的感觉。

她瘦了很多。

他也是。

江维尔先开了口:「我们谈谈。」她身边,还站着薛冰雪。

肖麟书身上的衣服有些皱,很狼狈:「好。」

两人去了警局后面的空地,薛冰雪没有跟着,在原地等江维尔。

相顾无言,都沉默了很久。

头顶,五星红旗被风吹得簌簌作响,她的声音也被吹散了,飘渺不定:「你和林双在医院说的那些话,有要解释的吗?」

她冷静了阵子,想了很多可能,有好的,也有不好的,等平静了,她才敢来见他。

肖麟书看了她一会儿,目光有些凉,没什么起伏,也没有情绪透露出来,平铺直叙地开口:「我妹妹去世之后,我是想跟靳松解约,但他留了视频,那时候我就知道,要全身而退,很难。」

她听着,没有接话。

他继续说:「林双说,给我找了个武术指导,是江家的五小姐,还说,江家五小姐的偶像刚好是我。」

林双说,机会来了。

他的救命稻草,出现了。

江维尔问,声音微微发颤:「所以,一开始你就知道我的身份?」

他点头:「只是没见到你之前,不知道你就是年少时遇见的那个人。」

不知道江家五小姐就是他的梦里人,一开始就错,然后,步步错。

从那之后,不用刻意提及,她就会帮他,两年时间,他从默默无闻的歌手,摇身变成了当红男演员。

「那林双身上的烫伤呢?」江维尔手垂在身侧,握紧,「你弄的吗?」

他沉默了很久:「是。」声音低低哑哑的,「受虐久了,也会有施虐欲,我对你下不了手,林双不同,她——」

她听不下去:「我不信。」她红着眼,攥着的手在抖,却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镇定下来,「你都瞒了这么久,为什么偏偏在那天、在我病房外面,毫无顾忌地说出来?难道不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吗?」

他直视她的眼睛,不闪不躲:「因为视频到手了,该结束了。」

她摇头:「你不是那样的人……」喃喃自语地重复着,「你不是。」

「维尔。」

他喊她的名字时,声音依旧很温柔,他说:「我是个演员。」

世间百态,没有他演不出来的,她所能看到的,也都是他愿意让她看到的。

演员,最擅长伪装。

江维尔有些站不住,踉跄地后退了两步:「最后一个问题,」她盯着他,目光滚烫,「林双开车撞江织,你真的不知情?」

他回答:「不知情。」

「如果你说的是实话,那么有两种可能。」她脸上毫无血色,唯独被咬破了的唇嫣红,「第一种,你不想与靳松为伍,不想撞江织,是林双自作主张。」

这是林双的口供。

她目光如炬:「第二种,你想拿到视频,你想对江织动手,但你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你循循善诱,你让林双自愿上套,替你铲除异己,因为你知道,那个女人很傻,那个女人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她攥紧了手,指甲掐进了肉里,却没什么痛感,强装的镇定已经快要溃不成军,声音都开始抖了:「是哪一种?肖麟书,别骗我。」

他没有正面回答:「哪一种还重要吗?」

「重要。」

他脸上的神色始终温和平静,与她对视,不慌也不乱:「我从来没有强迫过林双做任何事,都是她自愿的,而且,」他风平浪静的眸子终於波动了,「十年前,是林双,把我引荐给了靳松。」

她突然笑了。

「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肖麟书?」她摇摇欲坠地站着,伸手,想碰碰他的脸,却猛地收回了手,慌不择路地后退,「不对,我真的看清过你吗?」

肖麟书只是凝眸看着她,那双眼睛混沌,里面满目荒凉。

「以后……」

她开口,哽咽了,一个字一个字地,如鲠在喉:「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他说好。

他说:「维尔,」他声音也哽咽了,眼睛还是红了,「保重。」

说完,是他先转了身。

「麟书。」

他站着,没有回头:「嗯。」

「你爱过我吗?」

「爱过。」他不回头看她,声音在颤抖,「只是这个世界对我太不公了,我也要爱我自己。」

他说完,把口罩和墨镜戴上,背对着她,越走越远。

江维尔站在原地,笑着笑着,泪流满面。

「维尔。」

她抆了抆眼睛,回头看见了薛冰雪:「让我见见她。」

「好。」

林双被收押了,江维尔再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换上了囚服。

「我问了律师,你最少都要判三年。」江维尔坐在她对面,刚哭过的眼睛通红,「你后悔吗?」

林双很平静:「不后悔。」

「如果他利用你,你也不后悔吗?」

林双摇头:「不存在利用,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她看对面的她,眼里都是释然,「维尔,你见过十八岁的肖麟书吗?」

江维尔说:「见过。」

见过他浑身是伤的样子。

林双又问:「那你见过他出道前的样子吗?」

江维尔摇头。

「我见过。」她像在自言自语,嘴角带着笑,眼里有泪光,「我第一次见他时候,在一棵树下,他跪在地上,在同一只狗讲话,他说,」

她眨了一下眼,泪掉下来:「他说,对不起啊,不能带你回家,我妹妹心脏不好,不能养狗……」

当时,他也才十八岁,正是年少,穿着干净的校服,眼眸清透,还没有被这浊世污染。

少年跪在地上,把校服的外套脱下来,盖在瑟瑟发抖的小狗身上,

林双笑了笑,满脸都是泪:「那个时候,他清清白白,很善良。」

谁不曾是一干二净,只是被这尘世,弄得遍体鳞伤了……

出了警局,江维尔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周徐纺在一旁,看了好难受,眼睛也红红的:「江织,你姑姑在哭。」

江织拍拍她的头:「有人去了。」他牵着她,「走吧,我送你回家。」

他们身后,江维尔在哭。

薛冰雪蹲在旁边,笨拙地拍着她的后背,不会哄人,来来回回,两个字:不哭,不哭,不哭……

天阴阴,要下雨了。

江织还没走远呢,乔南楚又一个电话把他叫回去了。

「有案子。」乔南楚言简意赅,「跟你有关。」

多事之秋。

一波接着一波。

江织和周徐纺又回了警局,投影仪开着,刑侦队的邢副队在做案件报告:「死者段惜,二十二岁,天星的女艺人。」

程队接了一句:「又是天星啊。」

骆家今年是非可真多。

邢副队按了下一页,投影仪上放了死者的照片。

周徐纺目光一定,是她……

「死者被捅了四刀,凶手把屍体装在行李箱里,扔到了郊外的池塘。法医已经做了屍检,死者生前下·体被人用钢笔之类的利器侵犯过,而且,伤的不轻,但施暴者没有留下dna,死亡的致命伤在颈动脉,凶器只是普通的水果刀,因为屍体被泡在水里的时间太长,只能大致推测出死亡时间。」邢副队看向江织,「跟江少你被推下海的时间差不多。」

江织不作声,把身边的姑娘往怀里带了带,怕太血腥,伸手遮她的眼睛。

周徐纺推开,她要看。

邢副队继续:「而且,我们的人调查过,段惜那天也去参加了游轮婚礼,有目击证人在船上看到过她,就是说,她的死亡时间,是在上那艘游轮之后。游轮的一二层是宾客的休息室,没有监控,只在几个楼梯口拍到过死者,在她死前,与她有过接触的人有两个。」

投影仪上,放了两张照片。

江织桃花眼里的涟漪波动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动作,把周徐纺的口罩摘了。

嫌疑人一号——周徐纺。

别人认不出来,江织一眼就认出来了。

邢副队道:「嫌疑人一号,女性,看穿着,应该是游轮上的侍应生,但她戴了口罩和手套,形迹可疑,目前还没有核实到她的身份。」

周徐纺若有所思。

倒是江织,生怕她被认出来,把她可劲儿往怀里藏。

「二号,只拍到一只手,不过这只手表,」邢副队问江织,「江少认得吗?」

手不记得,手表认得。

江织瞧着那只男士手表:「是推我下海的那个人。」

「对,是同一个人。」

因为照片里的男人,手背上也有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