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嘟……」
电话被江织掐断了。
阿晚顿时心如明镜。
严冬天寒,江织先前淋了雨,吸了些寒气,这会儿后知后觉地头晕脑胀,肺里咳得疼,他起身去找了几颗药,混着温水咽下去,提不起劲,连房都懒得进,直接躺在沙发上,喘着气,头疼得厉害。
他奄奄地趴着,瞧了会儿那罐被薛宝怡开了环的牛奶,又爬起来,拨了个号。
寂夜,无声,已过九点。
邱医生声儿哆哆嗦嗦:「江、江少?」
电话里懒洋洋的声调幽幽地响着,因为夜深,多了几分森森冷意:「我让她到我家里来了。」
邱医生:「额……」
江织自顾自地,一句一句说得缓缓。
「还让她用我的浴室、我的沐浴露。」停顿了下,他哦了一声,似乎百思不得其解,调儿也拖长了,「还有,衣服也是我的。」
邱医生:「额……」
江织捏着那开了罐的牛奶,细细端详着,自言自语似的:「我把两百万的灯都送她了。」
他又将那吃光了糖的玻璃盒子放在手里摩挲。
「别人都不可以碰我的糖,但她可以。」
「咳咳咳咳咳……」
咳嗽声一阵一阵,他眼眶微红,娇袭一身病态,气喘微微:「我甚至动过念头,想把工厂都送给她。」
「我要送她回去。」
「她不让。」
语气,突然重了:「她居然不让!」
这熟悉的、扑面而来的鬼畜气息。
邱医生:「额……」心好慌!
须臾沉默,江织换了个语气,无力且懒散,只是世家公子的气势到底还是逼人:「说说吧,我这是什么病?」
说实话,邱医生从业多年,见过的心理变态无数,像这种看似正常实则不正常的病人,甚是少见。
「依我之见……」依他之见,「江少,您是不是单相思那位小——」
话被阴恻恻的笑声打断了。
「单相思?」江织舔了舔嫣红的唇,眼角眯成锋利的一道弧,「老子一个基佬,你说我单相思?」
来自基佬深入骨髓的自我肯定。
这类人,按照心理学理论,一旦认定某件事、某个人,就会陷入思想极端、行为偏执。
一蹴而就不得,邱医生只能循序渐进地引导:「您的性取向,我觉得……可能已经恢复正常了。」他小心建议着,「如果您还不确定,可以试试。」
江织没出声,摸了摸牛奶罐上的牙印,仰头往嘴里灌,冰凉的液体一入腹,胃便开始抽疼。
随后,狗头军师就开始出谋划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