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也笑道“我坏了你的好事,你自然恨我入骨,你知道我跟荣王殿下关系匪浅,正好你熬不过大理寺的拷打,便拿荣王殿下出来做筏子,如此一举两得,应酬了大理寺又报复了我,是不是”
非乐的目光掠过她肩头,看向门口的姚升跟侍卫官,笑道“舒阑珊,你不用套我的话了,该说的我都已经招供了绝不会翻供也没有必要。哈哈,你想不到吧,后悔了吧早知道荣王殿下是我的靠山,你是不是就不用拆穿我的设计了”
他竟然这样奸猾且卑鄙。
阑珊几乎忍不住了。却也知道再说下去也无济于事。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忍让跟无计可施,非乐大笑起来,脸上那道疤痕如蜈蚣似的扭动“舒阑珊,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怎么样”
“我从不做那种事。”阑珊本是要走的,闻言却又站住了。
“但你偏偏做了,你坏了荣王的好事,害的殿下要跟我一样人头落地了”他的语气透出了令人恶心的得意。
“你绝对不可能得逞。”阑珊转身看向非乐。
非乐一怔,阑珊却上前一步,逼视着他的双眼,缓声说道“你也绝害不了殿下因为有我在我能拆穿你无缝的设计,我就能拆穿你破绽百出的陷害我一定会找出幕后主使,一定会叫你们后悔你信不信”
非乐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原先嚣张的气焰似乎全面给消弭了,有一缕类似恐惧的神色从他双眼中稍纵即逝。
他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阑珊看的很清楚,她轻蔑一笑,转过身往牢房门口走去“你的确是要人头落地的,但是殿下不会,你就好好的在这里做你的梦吧,因为你没多少时间了”
“舒阑珊”身后传来非乐的咆哮,以及铁链剧烈抖动的声响。出了牢房,阑珊对姚升道“姚大哥,我就不多留了,还要去一个地方。”
姚升道“你要去哪儿”
阑珊也不瞒他“我认得司礼监的张公公,我想找一找他,看看这件事上能不能帮着周旋周旋。”
姚升眉梢微动“你罢了,也好,有机会当然要试一试,总比一筹莫展的好。”
阑珊道“这里就拜托姚大哥多照应着了。”
她并没有提赵世禛半个字,姚升却早就明白“放心,我必然会尽我所能。”
出了大理寺上车,飞雪问“你真的要去找司礼监的人”
见阑珊点头,飞雪道“其实,其实现在还可以找另一个人。”
“是谁”
“当然是太子殿下。”
赵世禛是太子的左右手,如今出了这种大事,按理说的确该去找东宫。
可阑珊想了想后,摇头“不行。”
飞雪虽看着冷静,心里早就急了,一时便想不通“为什么”
阑珊说道“因为这件事涉及一个孝字,是父对子,而太子殿下毕竟跟殿下是兄弟,不能在这种事上贸然向皇上进言。”
另外阑珊没说出来的是,太子只怕也心知肚明,绝不会贸然行事,此时就算去求东宫,非但徒劳无果,反而会惹得太子不快。
飞雪听了阑珊所说,虽然了悟,心中却也更加感伤。
阑珊看了出来,便道“你跟着殿下身边时日不短,难道不知殿下何人殿下什么事儿没有经历过,比这更凶险的还有呢。何必先自伤起来平白损了自己的士气,长了那些歹人的威风,如今我只管尽力,我相信,殿下定能逢凶化吉。”
飞雪一震,仿佛醍醐灌顶“是”
司礼监位于皇城东北,虽距离大理寺有段距离,幸而不用东绕西绕,一路只拐了两个弯就到了。
马车远远地停了,那边早有侍卫看了过来。因为司礼监地位特殊,跑这儿的人,却比跑大理寺的更加少了。
飞雪还未靠前,那侍卫便喝问。飞雪少不得忍让道“工部的舒丞,想求见张恒张公公。”
那侍卫皱眉“舒丞是九品小官怎么也敢跑到这里来撒野,张口就见张公公”
飞雪心中大怒,阑珊忙上前陪笑道“下官是有些冒昧了,只不过,下官在翎海的时候,蒙张公公青眼,曾说过回京相聚的话,今日才斗胆前来拜会。”
那侍卫还没回话,门下却正有个太监出来,听了这句不免抬头,一眼看到阑珊,便忙迈步出门,道“这位,莫非就是工部曾派往翎海调查海船案的舒丞吗”
阑珊听他说的明白,忙道“正是下官。”
侍卫这才反应过来,惊愕地瞪着阑珊叫道“啊就是前天破了火龙烧塔的工部舒丞你怎么不早说”
太监斥退了他“放肆不长眼的东西”
当下忙陪笑对阑珊道“是来拜会张公公的快请,自打公公从翎海回来,每每念叨舒丞,只是一时公务繁忙不得相见,若知道舒丞亲自来见,指不定多高兴呢。”竟满面堆欢,亲自陪着进门去了。
身后那些侍卫们彼此咋舌,却都想不到,那个赫赫有名的连破奇案的舒丞,居然是个如此俊秀斯文的年轻人,原本还以为是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呢
到了偏厅落座,里头早有小太监通禀了,一刻钟不到张公公便从外走了进来,笑道“小舒啊,我这两天正想着你呢,可巧你便这样心有灵犀的。”
阑珊早站起来拱手行礼,张恒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地一晃又拍了拍“圣孝塔的案子,办的很出色”
“原来公公也知道了。”阑珊笑说。
“京城里如今谁不知道何况那日,我们内监房也派了人在场,回来后把你夸的天上有地下无,”张恒且笑且说,总算放开她的手,抬手示意落座,自己也在圈椅上坐了,“我还以为你回了京,就忘了我呢。没想到才一念叨,你就来了,是不是惦记着要我请你的酒啊”
“不敢。”阑珊并没有坐,笑着说,“说来惭愧,我这次来,是有一点事情想跟公公打听的。”
张恒扬眉“莫非、是因为荣王殿下吗”
这些一个个都是人精,火眼金睛。
阑珊垂手“是。那贼人分明是信口诬陷,不知公公”
张恒皱着眉,终于说道“诬不诬陷的,皇上已经下旨调查,但是小舒啊,你恐怕不知道,荣王殿下这件事上,不仅仅是一个火龙绕塔啊。”
“这话从何说起”阑珊不解。
张恒一笑“因为是你,我直接便说了,除了给这贼咬住,殿下他、还犯了一点禁忌。”
“公公请说”
张恒道“是御史弹劾,说殿下某天晚上大闹京城,后又无理要求城门官为他开城门放行你瞧瞧这事儿,一个是忤逆,一个是犯禁,还两件凑在一起,皇上如何能不生气”
“开城门怎么可能”
她还没反应过来,身后飞雪脱口道“是为了阿沅娘子跟言哥儿”
阑珊猛然回头看向飞雪,突然明白过来,她忙要解释“公公这件事其实是”
张恒却抬手制止了她,说道“小舒,你还不是很懂啊,不管原因是为了什么,要求开城门,就已经是大忌了。尤其是两件齐发。”
阑珊的心突突乱跳,头也开始疼敢情赵世禛之所以入了大理寺,这致命的两件事都跟她有关
火龙烧塔是她找到的凶手,凶手咬了赵世禛;开城门放心是为了救阿沅跟言哥儿。
她伸手扶着额头,瞬间心乱了。
张恒看出阑珊脸色不好,忙唤了一名内侍,叫取一盏参汤来。
阑珊定了定神“公公,皇上、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您可知道吗”
张恒思忖片刻道“这个嘛,皇上暂时是在气头上,以后如何,就看这事情会怎么发展了”
阑珊听出似有转机,忙正色行礼“求公公指点一条明路。”
“你”张恒一顿,笑了笑“你对荣王殿下,这般上心”
阑珊道“我不瞒公公,如今害殿下如此,追究原因实在跟我脱不了干系,我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张恒“嗯”了声“知道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
这会儿小太监捧了参茶上来,张恒示意阑珊端了。
阑珊谢过,果然喝了两口。
张恒一直没有开口,足足过了半刻钟,才缓缓道“在哪里跌倒了,就得在哪里爬起来,同样的道理,在哪里失了圣心,就应该在哪里得回来。”
阑珊似懂非懂。张恒笑道“听说工部开始修缮圣孝塔了,你说这年前才修了一次就出事儿,虽说是给人设计,但皇上仍有些不高兴呐,就算修的跟原先一模一样也难抵这次受得气。”
阑珊心头一跳,隐约听出张恒这话暗藏玄机,他应该是在点拨自己。
她很想再让张恒说的明白点儿,张公公却笑道“我看你心不在焉的,脸色又不好,还是别操这么多心了,你回去好生养着,等这风波过了,我再摆酒,咱们好好的喝一场。”
这却是点到为止,送客的意思。阑珊无可奈何,只好起身告辞。
出了司礼监,阑珊把张恒最后那几句话反反复复的思忖,总觉着像是隔着一层纸。
飞雪看她绞尽脑汁的样子,知道是在想事情,便不敢出声搅扰。
车慢慢地到了闹市,正缓缓行驶之间,忽然毫无预兆地刹住了。
只听车夫惊急地喝道“你好好的干什么拦路”话音未落,却又发出一声惨叫
作者有话要说早安二更君在下午五点左右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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